李莫愁十三年是怎麽過得呢？

李少言無法想象。

他輕描淡寫的穿越，她日覆一日的找尋。

也許那天他不該太溫柔的講故事，或許他習以為常的相處對古代女子來說都是撩撥。

其實，李少言並不是不喜歡李莫愁，雖然不會有那麽深刻的愛意，可他回到現實還是會結婚的，如果是李莫愁的話，他不會抗拒——但他知道這不可能，因為李莫愁和他隔著一個世界。

李少言開始思索該怎麽斷掉李莫愁的念想，他不想她再浪費一個十三年。

“少言，為什麽我哪裏都找不到你？”李莫愁不是哀怨，他清楚，這人從不是自怨自艾的人。那麽她問的，應該是自己為什麽在大宋沒有痕跡。

李少言真的很想嘆氣，他來大宋總共才十幾天，也沒到幾個地方，哪來的痕跡？

李少言不說話，李莫愁也不生氣：“少言，如果你不喜歡我，就不要躲開我，大家做朋友是一樣的，我總不會強迫你愛我。”笑容有點自嘲，有點心酸，李少言張張嘴，卻想不到該怎麽解釋。

李莫愁找了他十三年，其中心酸不為人知，可見到他了，卻從不提她有多麽的辛苦……這樣更讓他覺得無奈。

李莫愁眨眼，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：“總之，見到你很開心。”

李少言沈默，十三年了，李莫愁應該三十多了……他耽誤了她很多年，可李莫愁在他面前看起來還和當初差不多。

偽裝？肯偽裝，也是對他用心。

“李姑娘……”李少言一張嘴，李莫愁就變了神色。

“李姑娘……好疏遠的稱呼。”李莫愁也沒抱怨，就是微微嘆息。

李少言心一緊，改口：“莫愁……你不要再找我了，沒有意義。”

李莫愁沒有接話，那意思，大概是他再消失，她繼續找。

“真的不需要找我，你找不到的。”李少言搖頭。

李莫愁望著他，定定道：“我不信翻遍整個大宋都找不到你。”

……還真的……找不到。

李少言苦笑：“莫愁，有些事我不能說，你也不用知道，你只需了解，我們不可能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這個，就是李莫愁最想知道的事情。

李少言搖頭，萬界老板沒說旅游局可以公開，他就不敢說。

“一點點可能都沒有嗎？你有喜歡的人嗎？”李莫愁低聲問。

李少言搖頭，不說話了。

李莫愁沈默片刻，說：“有人一直在找你，我跟著他們的線索才找到你的。”

李少言側頭：“你對尋找我的勢力了解多少？”

李莫愁說：“很覆雜，我查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找你，而他們好像到處都是。”

李少言笑了一聲：“別擔心，很快他們就找不到我了。”

李莫愁沈聲道：“你又準備消失了是嗎？”

這一身衣服，從未改變，她想不想歪都不可能，可是，這怎麽可能呢？

李少言嘆了口氣，算是回應了她的問題。

李莫愁沈默了好久，兩人之間的氣氛特別尷尬。

李少言低頭，說了一句：“我準備去旅游，再見。”

李莫愁立刻說：“一起吧，我也想好好看看這個天下。”

李少言想反對，可看著李莫愁的眼睛又說不出口，於是，他說：“那就做個伴吧，我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。”

李莫愁輕輕一笑：“一年嗎？也好。”

如果一年時間她都得不到少言的歡心，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。

李少言並沒有特意避開那個勢力，就算他現在又穿越了，那個勢力還在，指不定過幾年更強了。

除非他現在就回去，但李少言不樂意，他花了代價過來旅游，還沒爽到就灰溜溜回去，太沒意思了。

……而且，他沒有機會和李莫愁再次相見了。

於是，兩人慢悠悠的朝終南山走去。

李少言一開始想見神雕大俠和龍女，但他很快放下了這個念頭，或者說，這個目標不再重要。

李莫愁從叛出古墓後就一直沒有回去過。一開始是不好意思，因為師父的話證明了她的錯誤眼光。後來就是尋找李少言，沒時間。再後來……她不敢回去了。

人或許總是這樣，混得好的時候想讓家人知道，混的不好的時候不願意讓家人看見……赤練仙子，名頭說的好聽，還是女魔頭，她怎麽敢回去？

可李少言說要去終南山，她就毫不猶豫的跟著了，自己的為難，一句不說。

李莫愁被小說迷稱之為“情癡”，果然適合。

這樣的體貼，這樣的深情，誰能拒絕？

李少言這樣受過傷害的人更加覺得此情可貴，但，但，但他們不可能。

好可惜，李莫愁值得更好的，可她把滿腔熱情灌註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。

唉。

李少言無聲嘆息，沒有再拒絕李莫愁的靠近，反正拒絕也沒用，狠辣的話他又舍不得講……就隨著她東轉西轉，時間慢慢耗下去。

兩人相處的模式很奇怪，李莫愁無比體貼，李少言也是，兩人都樂意為對方安排好一切，卻不說，揣著明白裝糊塗。

李少言偶爾也覺得自己不對，他應該惡劣一點，讓李莫愁早點死心，可他做不到。

總而言之，一個月後，兩人到了山腳下。

李少言側頭看李莫愁，說：“不然我自己上去？”

李莫愁仰頭看終南山，抿嘴：“不，一起吧，我早該回來請罪的。”

李少言安慰道：“不是你的錯，古墓的規定本來就不人道。”林朝英被男人傷了，就否定了所有男人，打著為徒弟好的名義禁錮她們的一生……李少言早想吐槽了。

“師父是為我們好。”李莫愁從來不怨恨師父，她只恨自己讓師父傷心。

李少言嘆氣：“好吧，你自己想清楚，我去全真教了。”

其實李莫愁非常討厭全真教，不，應該說古墓派都討厭全真教，但她從來沒有說“我討厭全真教，別去了吧”。

這份不動聲色的體貼，李少言察覺的出，卻無福消受。

又想嘆氣了，真的好可惜，為什麽他和李莫愁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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